此時此刻,盧淑惠眼淚婆娑。
先帝死的時候,她都沒有掉下一滴眼淚,伸出手把這隻小白狐狸摟在懷中。
「或許這就是天命定定。」
有心栽花花不開,無心插柳柳成蔭。
在此之前,盧淑惠都以為,這輩子都見不到那個流落在外的女兒。
沈玉澤望着母女重聚的一幕。
在返回鎬京之前,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多重結果,也給自己提了一個疑問。
「盧小白會不會是我的親妹妹?」
結果還真特喵的是!
幸虧發了善心,把這丫頭帶出了妖域,要不然還真就相當於把親妹妹給推入了死地。
盧小白激動的不能自已。
安撫好一陣,心情才穩定下來。
盧小白重新化作人形,氣呼呼道:「娘,哥哥在妖域碰見我的時候,他還踢我屁股蛋!」
「誒,少冤枉人,是你先勾引我的。」沈玉澤笑道。
「哼」
盧小白嬌哼一聲。
盧淑惠聽得心裏一陣陣發慌。
「玉澤那你沒有對小白做什麼吧?」
沈玉澤瞬間無語。
自己是見了女人就脫褲子的人咩?
而且妖域裏天寒地凍,實在沒那種奇怪的想法。
「娘,這樣也算是兒子替你了卻了一個心愿。」
「我還是原來的意思,您把雅兒和小白都留在慈寧宮裏。」
「除了您,這座皇城裏,乃至於整個鎬京,我誰都信不過。」
盧淑惠自然樂意。
十六年來,這個小女兒一直孤苦伶仃,剛剛被帶回來,盧淑惠也不會輕易離開自己身邊。
傻白毛生性乖巧,模樣也是好看的很。
盧淑惠只是初見,對傻白毛的好感很高。
「話又說回來,妖族戰事那邊,你得和娘透個底。」
「好。」
沈玉澤實話實說。
接下來,就是要去北涼妖域,目的是阻止青丘妖帝吸納大乾氣運。
只要得手,便能立即離開。
盧淑惠沒有阻止。
這件事情,除了沈玉澤能做,其他人還真做不了。
盧淑惠認識那位青丘妖帝。
算起來,與它之間的關係,說複雜也複雜,說簡單也簡單。
沈玉澤好奇問道:「娘,小白的妖形,看起來也很像青丘狐族,這麼說來您也是青丘狐族,那位青丘妖帝,這麼說來還是您在妖族的首領了?」
「她也配?我做妖帝的時候,她不過和小白一樣,還是一隻小狐狸而已。」
談及此事,盧淑惠臉上有藏不住的輕蔑。
沈玉澤頓時眼前一亮。
「娘!您藏的夠深啊,原本以為您只是一隻青丘狐而已,沒想到您也是妖帝!」
「嘖嘖都有點羨慕先帝了。」
「不過仔細想想,也怪不得我爹命短。」
盧淑惠笑罵道:「你小子怎麼說話的?沒大沒小!」
「言歸正傳,現在這位青丘妖帝,是娘一母同胞的親妹妹,就和你與小白的關係一樣。」
「算起來,還是你的小姨娘。」
沈玉澤神情忽然變得微妙起來。
怎麼感覺,自己到處都是靠山!
盧淑惠在此刻披露了一些往年舊事。
她對外公佈的身份是寒門之女。
實際上,當初還是少年的先帝遊歷妖域時,碰見了已經成為妖帝的盧淑惠。
沈玉澤忍不住打岔道:「然後您就把先帝給搞到手了?」
「對。」
盧淑惠直白點頭:「但我從不覺得虧欠他什麼,為了他,我能放棄妖帝的位置,不再追求武道修為的極限,寧願在這座金絲籠中相夫教子,並且背棄了青丘狐族。」
「以至於青丘狐族,在諸多妖族族群當中跌入谷底。」
「如今,讓它尋到了機會,登上妖帝寶座,是來找娘親尋仇了。」
從這些言語來理解的話,看似是很簡單的因愛生恨。
沈玉澤估摸着,那麼多狗血的事情都發生了,盧淑惠肯定還有更狗血的內幕沒有說。
對於她而言,或許是某種苦衷,才沒能全部說出來。
盧淑惠隨後又翻找出了一件法器。
「玉澤,帶上這個,如果無法避免與青丘妖帝的惡戰,這東西能幫你壓制住她。」
「在吸納氣運過後,不可繼續逗留。」
「得立馬返回大雲!」
盧淑惠所給予的法器,模樣很是奇怪。
看起來就像是一根再尋常不過的鐵刺,上面還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。
而且,有着一股相當強的妖力蘊含其中。
沈玉澤收下過後,好奇問道:「娘,既然您當初是妖帝,想必您實力不俗,為何不直接出手解決了她?」
「以前是以前,現在是現在,娘的空窗期太久了。」盧淑惠說。
「那您現在是什麼修為?」
「娘的修為嘛打一百個你是足夠了。」
的確
記憶里,從小到大,任何時期,面對盧淑惠的教訓,都是毫無還手之力。
沈玉澤訕笑着撓頭。
同時心裏也對盧淑惠的境界有了個定數。
約莫和師姐張瓷持平,都是傳說中的武神境。
沈玉澤突然發現。
身邊大多數女人,一個個都是強的離譜,而如今的許多禍事,也可以說是因她們而起。
要怪,不能怪她們。
只能怪先帝管不住褲腰帶。
將盧淑惠的法器裝入乾坤玉中,沈玉澤便說道:「娘,時間不早了,靜嫻還在花園裏等着我呢。」
「好,此行一路珍重,娘等着你安然歸來。」盧淑惠目露柔情。
正如張瓷所說,自己對沈玉澤的控制欲太強了。
不如放開手,讓他走自己想走的路。
沈玉澤退出慈寧宮。
盧淑惠轉頭看向懷中的盧小白,柔情更甚。
又看了看乖巧地傻白毛。
對待兩個丫頭,可比以前對待沈玉澤要溫柔多了。
盧淑惠喚來杜嬤嬤,吩咐道:「讓人把慈寧宮的兩間精舍收拾出來。」
「奴婢遵命。」杜嬤嬤說。
盧小白卻說:「娘我想和雅兒一起睡。」
「嗯!雅兒也想和小白一起睡!」
盧淑惠也只好隨了她們的願。
在安置好兩個丫頭過後,盧淑惠心情很是惆悵。
天幕早已被黑暗所掩蓋,只有一輪殘月落寞地懸停在天際中。
盧淑惠此刻的心境,已是兒行千里母擔憂。
她默默向上天禱告着。
「願吾兒此行化險為夷,願吾兒武運昌隆,願吾兒莫步後塵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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